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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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負
謠言之所以會是謠言, 自然便是因為並沒有多少人在乎背後究竟有幾分真。
沒人想看她們倆妻妻情真，更願意去看一出同床異夢、貌合神離的戲碼。
人世間的悲歡雖不能相通，但大多數人卻會期待旁人過得不如自己幸福, 若是自己吃了一點苦，最好別人能吃百倍苦。
通過對比來安慰自己其實過得還不賴，麻木自身，讓自己接受當下境況而不思如何努力改變。
寧長樂聽說這事時, 已經傳出了好幾個版本, 有人說顧迎溪懷中抱著的正是近段日子來春風樓那位頭牌娘子。
也有人說顧迎溪從前有個娃娃親, 只是那時顧迎溪尚且還沒開竅呢, 也就是說得委婉了, 實則便是說當時顧迎溪還傻著呢，哪有現今這份風光。
所以現在便傳言說顧迎溪堂堂從一品征西大將軍，正妻人選總得挑個品貌家世都得過得去的人來擔當。
本還只是說顧迎溪在外勾搭了不知什麽人，現在已經傳成了顧迎溪馬上就要休妻另娶。
小乾君聽說這事時，人剛下了朝, 在飛騎營訓練將士之時，寧長恕偷偷摸摸湊到她身旁同她說悄悄話。
現在寧家三姐妹算是有了分工，寧長清日後是要走文官之路，得了陛下青眼, 未必不能走到文官頂端的那個位置。
寧長祈被封了駙馬，註定只能在軍中打拼了, 好在她自己倒是挺樂意每日帶兵訓練，婚期不日將至，偶爾也會抽些時間去公主府陪未婚妻相處一陣, 培養培養感情。
反而是原先性子最是跳脫的寧長恕，竟也能穩下心來, 接過原先寧長清手裏主管的一部分職能，情報小隊歸她管轄，現下倒要比顧迎溪這個大將軍的消息還要靈通。
聽說消息之後，顧迎溪片刻不停，翻身上馬，氣呼呼趕回侯府中，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一頓亂跑，將侯府都要翻遍了，也沒能找到自家夫人，更生氣了。
最後還是趕回來替寧長樂取東西的流朱看見了她，連忙福身請安，“將軍。”
“夫人呢？”顧迎溪臉色不太好看，平日裏總是笑呵呵的人突然一下子冷臉，還是有幾分嚇人的。
流朱打量了一會兒，確認她並不是對自己不滿，這才答道：“夫人在酒樓裏，半個時辰前又收到北臨長公主的邀約。”
顧迎溪“嗯”了一聲，擡步就往外走，流朱看她匆匆離去的步伐，一步跨的要比自己三步都大，不由替自家主子憂心，怎的今日將軍氣性這般大？
皇宮裏。
顧承下朝後便被侍人留下，移步到了禦書房中，皇帝早已在此端坐，手中握著一封密報，愁容不展。
“參見陛下。”顧承行禮的時候，左右負責伺候的宮人十分有眼力見的退下了。
楚聽寒手虛擡了一下，“免禮吧，顧侯。”
“不知陛下因何事煩心？”為臣者，自當為君上分憂，所以顧承很主動的問出了口。
楚聽寒將手中密報丟給顧承，示意他自己看，“有人在打慎王的主意。”
剛為一個坤澤妹妹賜了婚，沒想到那群人賊心不死，一計不成便又生了一計，暗中籌謀，打算尋個機會將楚知眷算計進去。
若真是如了他們的意，又豈知他們不會胃口變得更大，謀劃完了王妃之位，又要謀劃上她的皇後之位。
顧承看著也頭疼，這種事情，明著來還好拒絕，想盡辦法暗中給楚知眷身邊塞人，今日擋了明日還有，明日擋了後日也會再來。
但凡逮著一個空子，生米煮成熟飯，那楚知眷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了。
皇帝心中清楚，自家這個妹妹已經有了心上人，可是皇室之中，至今還未有乾元納另一乾元為正妻的先例。
而且若是給楚知眷與寧長清賜婚，那麽日後究竟還該不該讓寧長清繼續留在朝堂之中呢？
“陛下，有句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您雖為長姐，護佑小王爺多年已算盡了長姐之責，倒不妨問問小王爺自己作何想。”
顧承算是看著這兩姐妹長大的，也知道在先皇駕崩之後，楚聽寒既要忙於朝政，亦不忘看護好自家年幼的妹妹。
縱橫謀劃，嘔心瀝血了許多年，這才有眼前這麽一番太平景象，其實皇帝也不如常人想象的容易，就連她自己的婚事都做了犧牲。
宮中納了幾個妃子，全是為了平衡朝中各方勢力，她是皇帝，尚且還要委曲求全，卻總是想要為自己的妹妹們做打算，希望盡可能讓她們與自己意中之人成婚。
即使沒有意中人，那皇帝也會費盡心血去為她們擇取一個適當的人家。
楚聽寒也不是不懂得這個道理，只是想到自己已經退讓許多，便不大願意讓自家妹妹也做出犧牲。
“生在皇家，即享常人所不能享之尊榮，亦擔常人擔不起之重擔，但有些事情勉強不得，若是不多考慮，搭上的恐便是她的一輩子。”
二十來歲的年輕皇帝，面容上還能找出些少年的稚氣，可她眼神篤定，即使為此事而煩惱，但仍是成熟穩重且從容地坐在那。
“算了，顧候說得也有道理，朕改日問問皇妹意下如何，說說你家那位小將軍吧。”楚聽寒還是做了決定，轉而提起近內甚囂塵上的謠言。
“呃...”顧承講到這個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相信皇帝應當知曉實情，“孩子們的事情，就讓孩子們自己處理罷，臣也老了。”
顧承言下之意實在太過明顯，楚聽寒不得不急急開口向他確認：“顧侯尚在壯年，不如...”
“陛下。”臣子不當忤逆皇帝之意，更不應當如此失禮於禦前，打斷皇帝說話是為大不敬，可出楚聽寒並未生氣。
只是有些遺憾的看著眼前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的顧承，“顧侯，當真要退了嗎？連你也，不想站在朕的身邊了嗎？”
在楚聽寒眼中，她們之間的情誼早已遠超君臣，這麽多年，顧承對她而言一直都是一個可以全心信賴的長輩。
顧承長嘆一聲，只道：“陛下，顧家，靖安侯府，臣與臣的女兒都爬得太高太高了。”
顧承自己，顧迎溪，現在還搭上了寧長樂與寧氏那三姐妹。
他們仍舊還是要為皇帝辦事的，但一門上下榮寵實在太盛，辦成了，皇帝封無可封，再封，他們家就得出一個異姓親王和一個正一品大將軍。
辦不成，一門上下又能保得住幾人？
“臣一人敗了不打緊，但不能影響陛下運籌帷幄，成為陛下的弱點，臣不怕死，但臣怕死不得其所。”
東昌城的暗算還歷歷在目，他儼然已經成為皇帝陣營裏不可或缺的一桿鮮明旗幟，功成身退不僅是他個人的最好結局，也是讓皇帝與八大世家這一場博弈之中先拿下一局無可非議的勝利。
楚聽寒也不是不知道，所以她便說：“再等一等，等一場小的勝利，把神龍軍的掌控權轉交給你家女兒，顧侯就去皇城司吧。”
“陛下...”顧承還想再勸。
但楚聽寒搖頭，她說：“朕意已決，若你就此卸職回去做個閑散公侯，那旁人豈不是要說朕這是鳥盡弓藏？”
“是，臣遵旨。”
兩人這一番對話，接下來的走向便定了下來，那邊才剛升了職的顧迎溪還不知道自己馬上又要被安排到更高的職位上。
她氣呼呼地沖進酒樓頂層最裏面的雅間裏，尚且還記得先敲敲門，沒有失禮到推開門闖進去。
想要見到自家夫人的心情空前迫切，她也是擔憂謠言太離譜，寧長樂還懷有身孕，如今月份大了，若是情緒波動大了也可能會早產。
裏面傳來一聲“進”，顧迎溪推開門，裏面早已沒了北臨長公主的身影，只有寧長樂與那日所見臨時分化的小姑娘。
大抵是顧迎溪臉上神情太過嚴肅冷厲，小姑娘嚇得瑟縮了一下，後退幾步，寧長樂拉住她的手幫她止住了退勢。
然後看向自家小乾君，嗔道：“怎麽冒冒失失的？”
“溪下朝回家，遍尋不到夫人。”小乾元面對自家夫人時表情與語氣都瞬間軟化了下來，小鹿眼頓時淚汪汪的，委屈巴巴t將人盯著不放。
寧長樂感覺自己像是被巨龍叼回巢穴裏的寶物，此刻這個寶物長腳跑了，巨龍飛回自己的小窩裏，怎麽都找不到，又急又委屈。
“咳，出來得急，忘了讓人給你留句話。”主要是寧長樂也沒想到顧迎溪今日回府回的這般早，畢竟按照往常來說，這時顧迎溪應當在飛騎營裏訓練將士才是。
說罷，她轉身溫柔但堅定了拉著小姑娘往前走了幾步，她介紹道：“這是錦夏，端木鈺走得急，只來得及將她帶來托付給我。”
亦是解釋，為何如此匆忙趕來應端木鈺的約。
顧迎溪被這並不明顯的安撫哄好，誰讓這是她最最心愛的夫人，哪舍得真去責怪寧長樂。
錦夏小心翼翼的福身行禮，“顧將軍好。”
光聽名字，倒挺像是個普通侍人的名字，但端木鈺費盡心機只為保她周全，臨時將她交托給寧長樂恐怕也是做了不少退讓的。
顧迎溪感覺到了不對勁，這人恐怕大有來頭。
但她面上不顯，這小姑娘被保護的很好，沒什麽閱歷，看著有些內斂膽小。
“嗯，你好。”顧迎溪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畢竟雖然說是小姑娘，實則她本人也就比人家大上五歲，對方還是個分化了的坤澤。
若是再小幾歲，顧迎溪倒是會將人當成孩子哄，但現在，小乾元有些不知所措了。
寧長樂笑笑，也不勉強她們，吩咐人來將小姑娘安置妥當，這才得空來好好哄哄面前這個仍舊皺著眉頭苦著臉的小可憐。
她問：“怎麽還是不高興？”
打蛇打七寸，寧長樂太知道怎麽能將人哄好，顧迎溪站著，而寧長樂坐著，似是不滿仰視於她，她伸手拽著自家小乾君的腰帶將人扯下來。
小乾君自然乖乖配合，單膝跪下，這下倒成了顧迎溪仰視寧長樂。
寧長樂擡手，指尖落在那會讓山茶花盛開的柔軟信腺之上，輕巧打著轉，親昵暧昧至極。
被她這樣逗弄，威武的征西大將軍差點腿軟到跪不住，顫著身子抖著聲音軟軟喚她：“姐姐~”
求饒意味極重。
寧長樂滿意勾起嘴角，俯身獎勵了自家小乾君一個吻，在人要追著加深這個吻時退開，“不可。”
“為何？”小乾元被欺負的就要哭了，委屈到淚眼汪汪。
“我不舒服，這個姿勢。”
經她提醒，顧迎溪才發現自家夫人畢竟大著肚子，於是她自以為理解了寧長樂的意思。
原來夫人不是不想親近，只是覺得這個姿勢親近不大舒服。
於是顧某人無師自通，樂顛顛的跳起來，伸手將自家夫人打橫抱起，笑瞇瞇道：“回家。”
“......”寧長樂還沒從自家小乾君口中問出究竟為何不高興，反而被人抱在懷裏，看她笑得實在可惡。
但又不想在外面落她面子，於是什麽也沒說，將微紅的臉埋入自家小乾君懷中，小聲道：“美人計，真是狡猾的小乾君。”
“夫人又怎知，計中的美人究竟是我，還是夫人自己呢？”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小顧將軍又在光天化日之下抱著一個女子登上馬車，恐怕明日又將有不知有多少個版本的新謠言傳出。
本還為謠言之事著急上火的小乾元現在卻顧不得這個了，被她視若珍寶的人被她妥帖安放在懷中，浴池中的水燒得極熱。
也許不是池水燒得太熱，是山茶花開得太盛，四周堵得嚴嚴實實，一絲涼風也無法闖入。
寧長樂面對面坐在自家小乾君的大腿上，畢竟她月份大了身子移動實在不便，靠她自己在這浴池中沐浴，恐怕會不小心滑入其中，若是嗆著水可就不好了。
“姐姐，你好香~”小乾君癡迷地說著，很好的討好了正打算與她秋後算賬的人。
但顯然寧長樂沒打算如此輕易就放過她，“你想對香香的姐姐做什麽？”
她皺了皺挺翹的鼻尖，嘟囔了一句：“壞溪溪。”
‘壞溪溪’本人正在努力使壞，聽了這話自然也不好意思否認，幹脆從善如流的直接道：“想欺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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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說顧迎溪從前有個娃娃親, 只是那時顧迎溪尚且還沒開竅呢, 也就是說得委婉了, 實則便是說當時顧迎溪還傻著呢，哪有現今這份風光。
所以現在便傳言說顧迎溪堂堂從一品征西大將軍，正妻人選總得挑個品貌家世都得過得去的人來擔當。
本還只是說顧迎溪在外勾搭了不知什麽人，現在已經傳成了顧迎溪馬上就要休妻另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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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長祈被封了駙馬，註定只能在軍中打拼了, 好在她自己倒是挺樂意每日帶兵訓練，婚期不日將至，偶爾也會抽些時間去公主府陪未婚妻相處一陣, 培養培養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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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呢？”顧迎溪臉色不太好看，平日裏總是笑呵呵的人突然一下子冷臉，還是有幾分嚇人的。
流朱打量了一會兒，確認她並不是對自己不滿，這才答道：“夫人在酒樓裏，半個時辰前又收到北臨長公主的邀約。”
顧迎溪“嗯”了一聲，擡步就往外走，流朱看她匆匆離去的步伐，一步跨的要比自己三步都大，不由替自家主子憂心，怎的今日將軍氣性這般大？
皇宮裏。
顧承下朝後便被侍人留下，移步到了禦書房中，皇帝早已在此端坐，手中握著一封密報，愁容不展。
“參見陛下。”顧承行禮的時候，左右負責伺候的宮人十分有眼力見的退下了。
楚聽寒手虛擡了一下，“免禮吧，顧侯。”
“不知陛下因何事煩心？”為臣者，自當為君上分憂，所以顧承很主動的問出了口。
楚聽寒將手中密報丟給顧承，示意他自己看，“有人在打慎王的主意。”
剛為一個坤澤妹妹賜了婚，沒想到那群人賊心不死，一計不成便又生了一計，暗中籌謀，打算尋個機會將楚知眷算計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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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心中清楚，自家這個妹妹已經有了心上人，可是皇室之中，至今還未有乾元納另一乾元為正妻的先例。
而且若是給楚知眷與寧長清賜婚，那麽日後究竟還該不該讓寧長清繼續留在朝堂之中呢？
“陛下，有句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您雖為長姐，護佑小王爺多年已算盡了長姐之責，倒不妨問問小王爺自己作何想。”
顧承算是看著這兩姐妹長大的，也知道在先皇駕崩之後，楚聽寒既要忙於朝政，亦不忘看護好自家年幼的妹妹。
縱橫謀劃，嘔心瀝血了許多年，這才有眼前這麽一番太平景象，其實皇帝也不如常人想象的容易，就連她自己的婚事都做了犧牲。
宮中納了幾個妃子，全是為了平衡朝中各方勢力，她是皇帝，尚且還要委曲求全，卻總是想要為自己的妹妹們做打算，希望盡可能讓她們與自己意中之人成婚。
即使沒有意中人，那皇帝也會費盡心血去為她們擇取一個適當的人家。
楚聽寒也不是不懂得這個道理，只是想到自己已經退讓許多，便不大願意讓自家妹妹也做出犧牲。
“生在皇家，即享常人所不能享之尊榮，亦擔常人擔不起之重擔，但有些事情勉強不得，若是不多考慮，搭上的恐便是她的一輩子。”
二十來歲的年輕皇帝，面容上還能找出些少年的稚氣，可她眼神篤定，即使為此事而煩惱，但仍是成熟穩重且從容地坐在那。
“算了，顧候說得也有道理，朕改日問問皇妹意下如何，說說你家那位小將軍吧。”楚聽寒還是做了決定，轉而提起近內甚囂塵上的謠言。
“呃...”顧承講到這個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相信皇帝應當知曉實情，“孩子們的事情，就讓孩子們自己處理罷，臣也老了。”
顧承言下之意實在太過明顯，楚聽寒不得不急急開口向他確認：“顧侯尚在壯年，不如...”
“陛下。”臣子不當忤逆皇帝之意，更不應當如此失禮於禦前，打斷皇帝說話是為大不敬，可出楚聽寒並未生氣。
只是有些遺憾的看著眼前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的顧承，“顧侯，當真要退了嗎？連你也，不想站在朕的身邊了嗎？”
在楚聽寒眼中，她們之間的情誼早已遠超君臣，這麽多年，顧承對她而言一直都是一個可以全心信賴的長輩。
顧承長嘆一聲，只道：“陛下，顧家，靖安侯府，臣與臣的女兒都爬得太高太高了。”
顧承自己，顧迎溪，現在還搭上了寧長樂與寧氏那三姐妹。
他們仍舊還是要為皇帝辦事的，但一門上下榮寵實在太盛，辦成了，皇帝封無可封，再封，他們家就得出一個異姓親王和一個正一品大將軍。
辦不成，一門上下又能保得住幾人？
“臣一人敗了不打緊，但不能影響陛下運籌帷幄，成為陛下的弱點，臣不怕死，但臣怕死不得其所。”
東昌城的暗算還歷歷在目，他儼然已經成為皇帝陣營裏不可或缺的一桿鮮明旗幟，功成身退不僅是他個人的最好結局，也是讓皇帝與八大世家這一場博弈之中先拿下一局無可非議的勝利。
楚聽寒也不是不知道，所以她便說：“再等一等，等一場小的勝利，把神龍軍的掌控權轉交給你家女兒，顧侯就去皇城司吧。”
“陛下...”顧承還想再勸。
但楚聽寒搖頭，她說：“朕意已決，若你就此卸職回去做個閑散公侯，那旁人豈不是要說朕這是鳥盡弓藏？”
“是，臣遵旨。”
兩人這一番對話，接下來的走向便定了下來，那邊才剛升了職的顧迎溪還不知道自己馬上又要被安排到更高的職位上。
她氣呼呼地沖進酒樓頂層最裏面的雅間裏，尚且還記得先敲敲門，沒有失禮到推開門闖進去。
想要見到自家夫人的心情空前迫切，她也是擔憂謠言太離譜，寧長樂還懷有身孕，如今月份大了，若是情緒波動大了也可能會早產。
裏面傳來一聲“進”，顧迎溪推開門，裏面早已沒了北臨長公主的身影，只有寧長樂與那日所見臨時分化的小姑娘。
大抵是顧迎溪臉上神情太過嚴肅冷厲，小姑娘嚇得瑟縮了一下，後退幾步，寧長樂拉住她的手幫她止住了退勢。
然後看向自家小乾君，嗔道：“怎麽冒冒失失的？”
“溪下朝回家，遍尋不到夫人。”小乾元面對自家夫人時表情與語氣都瞬間軟化了下來，小鹿眼頓時淚汪汪的，委屈巴巴t將人盯著不放。
寧長樂感覺自己像是被巨龍叼回巢穴裏的寶物，此刻這個寶物長腳跑了，巨龍飛回自己的小窩裏，怎麽都找不到，又急又委屈。
“咳，出來得急，忘了讓人給你留句話。”主要是寧長樂也沒想到顧迎溪今日回府回的這般早，畢竟按照往常來說，這時顧迎溪應當在飛騎營裏訓練將士才是。
說罷，她轉身溫柔但堅定了拉著小姑娘往前走了幾步，她介紹道：“這是錦夏，端木鈺走得急，只來得及將她帶來托付給我。”
亦是解釋，為何如此匆忙趕來應端木鈺的約。
顧迎溪被這並不明顯的安撫哄好，誰讓這是她最最心愛的夫人，哪舍得真去責怪寧長樂。
錦夏小心翼翼的福身行禮，“顧將軍好。”
光聽名字，倒挺像是個普通侍人的名字，但端木鈺費盡心機只為保她周全，臨時將她交托給寧長樂恐怕也是做了不少退讓的。
顧迎溪感覺到了不對勁，這人恐怕大有來頭。
但她面上不顯，這小姑娘被保護的很好，沒什麽閱歷，看著有些內斂膽小。
“嗯，你好。”顧迎溪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畢竟雖然說是小姑娘，實則她本人也就比人家大上五歲，對方還是個分化了的坤澤。
若是再小幾歲，顧迎溪倒是會將人當成孩子哄，但現在，小乾元有些不知所措了。
寧長樂笑笑，也不勉強她們，吩咐人來將小姑娘安置妥當，這才得空來好好哄哄面前這個仍舊皺著眉頭苦著臉的小可憐。
她問：“怎麽還是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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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乾君自然乖乖配合，單膝跪下，這下倒成了顧迎溪仰視寧長樂。
寧長樂擡手，指尖落在那會讓山茶花盛開的柔軟信腺之上，輕巧打著轉，親昵暧昧至極。
被她這樣逗弄，威武的征西大將軍差點腿軟到跪不住，顫著身子抖著聲音軟軟喚她：“姐姐~”
求饒意味極重。
寧長樂滿意勾起嘴角，俯身獎勵了自家小乾君一個吻，在人要追著加深這個吻時退開，“不可。”
“為何？”小乾元被欺負的就要哭了，委屈到淚眼汪汪。
“我不舒服，這個姿勢。”
經她提醒，顧迎溪才發現自家夫人畢竟大著肚子，於是她自以為理解了寧長樂的意思。
原來夫人不是不想親近，只是覺得這個姿勢親近不大舒服。
於是顧某人無師自通，樂顛顛的跳起來，伸手將自家夫人打橫抱起，笑瞇瞇道：“回家。”
“......”寧長樂還沒從自家小乾君口中問出究竟為何不高興，反而被人抱在懷裏，看她笑得實在可惡。
但又不想在外面落她面子，於是什麽也沒說，將微紅的臉埋入自家小乾君懷中，小聲道：“美人計，真是狡猾的小乾君。”
“夫人又怎知，計中的美人究竟是我，還是夫人自己呢？”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小顧將軍又在光天化日之下抱著一個女子登上馬車，恐怕明日又將有不知有多少個版本的新謠言傳出。
本還為謠言之事著急上火的小乾元現在卻顧不得這個了，被她視若珍寶的人被她妥帖安放在懷中，浴池中的水燒得極熱。
也許不是池水燒得太熱，是山茶花開得太盛，四周堵得嚴嚴實實，一絲涼風也無法闖入。
寧長樂面對面坐在自家小乾君的大腿上，畢竟她月份大了身子移動實在不便，靠她自己在這浴池中沐浴，恐怕會不小心滑入其中，若是嗆著水可就不好了。
“姐姐，你好香~”小乾君癡迷地說著，很好的討好了正打算與她秋後算賬的人。
但顯然寧長樂沒打算如此輕易就放過她，“你想對香香的姐姐做什麽？”
她皺了皺挺翹的鼻尖，嘟囔了一句：“壞溪溪。”
‘壞溪溪’本人正在努力使壞，聽了這話自然也不好意思否認，幹脆從善如流的直接道：“想欺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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